蔡能賢 ╳ 擁抱自由,放手需要更徹底
不能不讓人意外的是,他是台積電的副總,誰也沒想到,他會在56歲這年,暫停他的極速人生,用了五十天去圓一個夢。從北京到巴黎,長達一萬八千公里的旅程,這份豪情和壯舉,不僅令外人稱羡,對他個人而言,旅途中帶來的心靈豐足更溢於言表,而生活上,他卻要求的越來越少。
走進位於新竹的台積電辦公室,蔡能賢一身西裝加休閒褲的穿著,溫和優雅的笑容,很難讓人聯想幾年前,他曾熱血騎乘單車橫跨絲路,因為這段簡稱「B2P」(BeiJing to Paris)的旅行,讓他感受到放手的自由,旅途的感動為他帶來身心的變化,也讓他更樂於分享這一路走過、說不完道不盡的點點滴滴。
人可以做很多原來想像不到的事
那台陪伴蔡能賢走過長途旅程的單車,就放在副總的辦公室內,車身上刻著「北京到巴黎」、「蔡能賢」等字樣。在2010年8月以前,他也像大多數人一樣,曾有過逃離正常呆板生活的渴望,因為偶然出席一次演講會,從一位小女生身上獲得啟發,讓他下定決心去追求兼具身、心、靈的生活體驗,於是與台積鐵馬社夥伴共同籌劃這趟讓董事長張忠謀都意外的「萬里長征」。
「2009年9月買了單車,之前覺得可以騎單車環日月潭都很高興,後來騎300多公里都覺得沒什麼。」蔡能賢敘述他的單車史,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想到,從一開始只能在公園或山中小道騎車,到後來竟成功挑戰一萬八千公里的壯遊,讓他有感而發地說:「人可以做很多原來沒想像的事。只要放手去做,勇敢去做,克服了自己內心的恐懼,世界將因而更開闊。」
古道西風瘦馬,單騎走天涯
翻開蔡能賢在旅程結束後出版的那本書《放手真好》,在許多段落都能感受到他在旅行過程的種種心境轉折。一行十七人,從北京出發,途經呼和浩特、西安、嘉峪關、敦煌、烏魯木齊、伊斯坦堡、耶路撒冷、羅馬、里昂、最終抵達巴黎,結合了飛機、巴士、單車的方式,一路上最不缺的,就是令人感動淚下的美景,還有行經邊城的艱苦環境。
採訪時他回憶說:「到達新疆時有一段直行的路,我堅持一個人騎,那時想起家人和小孩,想起這輩子所為何來?還能為自己和別人做什麼?過去的人生片段在腦海中倒帶重播了一次。」而置身在那樣一個絕對獨特的環境,讓他頓時領略元朝詩人馬致遠的《天淨沙‧秋思》中的詩句「枯藤老樹昏鴉,小橋流水人家,古道西風瘦馬。夕陽西下,斷腸人在天涯。」笑說這正是年屆中年的他當下的心境啊。
抵達烏魯木齊那天,平時不常下雨的城市突然因雨變得濕答答,而延長車行時間,在深夜十一點終於抵達一百八十公里外的小鎮「沙灣」時,又疲又累的蔡能賢滿心希望可以洗個熱水澡,但面對簡陋的旅館,服務員那一句面無表情的「抱歉,今晚沒有熱水。」徹底把他擊垮。
隔天他拖著不舒服的身體繼續行程,拉車往三百多公里外的「賽里木湖」,全身無力、臉色慘白的蔡能賢心裡念著家裡的床和舒適的熱水澡,然而就在他第一眼見到廣闊的「賽里木湖」全景時,所有人都張口無言,他心想:「難道這就是『一步地獄,一步天堂』的感覺嗎?」眼前美得不可思議的高山湖泊,讓蔡能賢眼眶含淚,內心湧出一股熱血。先前的疲累,也因高原上的這一切美麗顯得再也不重要了。
離開了湖泊美景,蔡能賢在途中與一位當地牧羊人相遇,牧羊人粗裂的手掌、臉上滿佈風霜的皺紋,再度讓他感慨,一剎那感動於自己所擁有的一切:「人生、身份和工作」,想起自己一輩子讀書、工作,讓他幾乎更清楚自己的使命:「要為人的生活做出貢獻。」
打開五感,感受世界
笑說「經歷過肉體折磨後,會對自我生命更有體認。」是蔡能賢的旅途感悟之一。同樣的風景,坐車欣賞與騎腳踏車來看,會有全然不同的領略程度,後者多了汗水與體力折磨,因此能讓他打開自己的五官,從以前用「眼睛」看,變成全身全心去感受,超出眼睛所見,對世上的一切美好感覺都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。
經過了刻骨銘心的旅途煎熬與感動,現在的蔡能賢更認識自己,也了解目前和未來的方向,在工作上對於「授權」及「信任」也跟以前有不同程度的看法和解釋,同時他也更願意花時間去和身邊的人分享生命的感動。他依然維持每天早上三點起床的規律作息,打球、學國標舞,生活安排得豐富多彩,他自詡是一位對世界充滿好奇的探險家,也像一位攝影者,在生活中隨時尋找動人的故事。在言談間,我相信且羡慕他正享受著身心都真正自由的快樂中。
蔡能賢
現任台灣積體電路公司副總經理。清華大學物理學士、麻省理工學院材料工程博士,在現職服務超過二十年。自稱骨子裡是一個愛旅行的人,也是一個畢生以半導體為人類服務的工程師。
快意追風,日本山形單車遊
山形位在日本東北,冬季是溫泉與滑雪的旺季;銀白是他主要呈現的顏色,但到了短暫的夏季,翠綠更為它添了涼爽快意。由藏王山、月山等山脈圍繞,形成一個中心平坦的盆地地形,山形市通向郊區的坡度和緩,十分適合騎乘自行車。這次就用自行車移動,一西一北,二趟行程,讓你享受騎乘的快意,同時感受山形豐富的自然人文。
在山形市內有幾個租自行車的地點,其中サイクリング斎藤,是一家當地的自行車專賣店,現在配合推廣自行車行程,更推出了多種租借方案,提供公路車、電動自行車等多種選擇。像是TREK、ANCHOR、Binach,連台灣的捷安特產品不在少數。也會不定期舉辨自行車行程,一群自行車愛好者共同騎乘在山形優美的大自然裡。
往北到櫻桃園、山寺,找奶奶吃飯
夏天的山形綠意滿滿,最是適合自行車的季節。從市區出發,一路騎過長滿翠嫩綠葉的櫻木林道,在訓練耐力的緩坡過後衝入長達2公里的紅花隧道,隧道內冷冽的空氣讓人精神一振,加快腳下的踏板,因為迎接我們的是連綿數公里的下坡。
兩側青青農田夾道,迎著風的下坡騎起來十分暢快;就這麼踩踩停停,努力騎了一上午,早就餓到前胸貼後背。以東根市的梅ケ枝清水為折返目標,中午來此品嚐名物奶奶「橫尾千代乃」的山形鄉土料理。梅ケ枝清水位在山形市的北側,是間日式料理店。相傳東根18代城主的弟弟因故死亡後,其妻梅ケ枝姬悲傷過度投入清泉追隨亡夫,而這座清泉便位在橫尾家的庭園裡。
橫尾奶奶本與丈夫約定好要一同將自家老宒歷史、古藏公開讓民眾參觀,不料橫尾爺爺因癌症過世,橫尾奶奶悲傷之餘,想起過往兩人的約定,於是獨自開設餐廳,完成橫尾爺爺的遺志。感動於奶奶的故事之餘,這裡的鄉土料理也十分迷人;核桃炊飯、東根麩配上毛豆泥、山形漬菜等,每一樣都不華麗,卻充滿在地濃濃的人情滋味。
飽餐一頓、告別奶奶後,我們一路往回騎。時值6月初夏之際,正是櫻桃盛產的季節,我們特地繞來王将果樹園體驗「佐藤錦」櫻桃採果、品嚐特別的櫻桃聖代,感受酸甜甘美的夏滋味。
當然來到山形,就不能錯過山寺。奇山峻嶺中立了大大小小三百座寺堂,已經有千年歷史,想深入走一圈不花上半天是不夠的。若擔心騎自行車體力不佳,或是時間不夠,可以不必登山走完全程,在山腳下的根本中堂參拜即可。
下午時段,陽光斜斜射入聖堂,更顯寂靜。若肚子餓了也可以在參道旁的小攤子嚐一嚐煮蒟蒻,或是品嚐美味的山形蕎麥麵,再踏上歸程。
往西到最上川、葡萄酒莊、巨大梯田
有別於往北的路線,這條往西的路線是較難的高階路線,除了一路緩緩上升的林間道路,到了前往梯田的觀景台前更有條近30度的陡坡考驗著每個騎士的心志。從山形市出發時,首站先以朝日町的葡萄酒莊為目標,拚命騎了20公里後來此稍事休息才再繼續行程。
日本的葡萄酒產區不多,山形的朝日町是其中之一;在朝日町ワイン城,一眼望去萄萄田、玫瑰花、大片草地,一派恬適的靜謐氣息將日常喧騷拋諸腦後。這裡的葡萄酒堅持只用地產葡萄釀造,販售場內常置約40種葡萄酒供人試飲;若是騎車前來也別擔心,這裡有使用釀酒葡萄製造的葡萄果汁,一樣美味。
休息過後,沿著縣道9號繼續前行,一個轉彎,最上川便在身旁,為辛勤轉踏車輪的我們帶來些許清涼。就這麼沿著河川前行,終極大魔王正在前方等著我們。
山形有處被選為百大梯田的「椹平の棚田」,扇形放射的廣大梯田在5月剛被農人插滿嫩秧,綠油油的十分美麗。想欣賞她的美,當地人推薦我們前往對面的一本松公園眺望,30度陡坡一路蜿蜓向上看不見盡頭,一旦攻克,在觀景台迎著徐徐涼風,更是感謝上一秒的自己有努力堅持。
為了犒賞自己,回程來到當地有名的蘋果溫泉,在香香甜甜的溫泉輕煙中放鬆一天緊繃的肌肉,也回味著山形初夏的無限綠意,並與同行友人約定明年夏天一定還要再來,用自行車玩遍山形。
│未成年請勿飲酒│
サイクリング斎藤
add 日本山形縣山形市江俣5-3-1
web www.cycleland-saito.jp
梅ケ枝清水
add 日本山形縣東根市本丸東2-27
web www.megasuzu.com
王将果樹園
add 日本山形縣天童市大字川原子1303
web www.ohsyo.co.jp
朝日町ワイン城
add 日本山形縣西村山郡朝日町大字大谷字高野
web asahimachi-wine.jp
りんご温泉
add 日本山形縣西村山郡朝日町大字宮宿1353-1
web ringoonsen.blog.fc2.com